50 第 50 章(修卫青) 女主天下。……-《直播野心勃勃女性政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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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她收回视线,回头看向同样跪拜着自己的功臣列侯。

    然后在功臣列侯们之间,一眼便看到自己的一双女儿,如刚才她看她的母亲,她们的目光也紧紧落在她身上,这个年龄的小孩子尚未学会掩饰自己的心情,稚气未脱的脸上写着艳羡与跃跃欲试的渴望。

    ——如她一样,她们也想成为她。

    鲁元心跳突然静了下来。

    她想起父皇第一次见到始皇帝的车架,惊叹的同时说出那句大丈夫当如是。

    她想起弟弟被封为太子的那一天,拾阶而上,目光明亮,那是她第一次见弟弟的眼睛居然可以这般好看,羸弱畏缩之气荡然无存,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高台之上的父皇,嘴角不由自主地轻轻翘着。

    尽管那时候的父皇脸色并不好,真正属意的也并非弟弟,可尽管如此,他依旧那么兴奋,甚至那么渴望。

    ——储君之位已被他收入囊中,那么天子之位,还会远吗?

    再怎样懦弱的一个人,也无法拒绝权力的诱惑。

    如当年的弟弟,如现在的她。

    ——终有一日,她也会走上那个位置。

    但与弟弟父皇不同的是,父皇对弟弟且扶持且防备,而母亲对她,却是全心全意的扶持,从无半点防备。

    从当年阻止她的和亲,到只手将她推到皇太女之位,再到现在拉着她一起接受群臣的朝拜,母亲对她,可谓是掏心掏肺,毫无徇私。

    甚至不惜背上骂名,连虎踞一方的诸侯王们都是母后亲自出手解决,所有的过她来担,所有的功她来尝,她何德何能,竟有这样的母亲?

    ——天幕说得不错,无论谁做了储君之位,无论谁做了大汉王朝的天子,高低得给她母后磕几个。

    尤其是她。

    母后待她恩重如山,她必誓死相报。

    鲁元轻轻笑了起来。

    群臣朝拜之后,便是将刘邦送入长陵安葬。

    纵观前朝君主下葬,皆是新君送葬,储君扶棺,重臣与宗室分列两旁辅佐,女人没有资格碰触先帝棺木,只有在哭灵时才会出现。

    但这一次显然与之前不同,帝王成了女人,这些规矩便被作废,送葬的是女帝,扶棺的人是皇太女,至于在一旁辅佐的,则是那些被吕雉分封在各地的公主们。

    ——天子崩逝,诸侯奔丧,她们不止从原本的诸侯王们抢到了封地,这一次,她们再一次从男人手里抢到一席之地。

    而本该是重臣的位置,除却萧何张良韩信一并重臣外,此时也有了女人的身影,作为皇太女太傅的襄侯何同,其次是吕鬚,再其次是钟惜,她们按照职位的高低走在是刘邦棺木旁,丝毫不逊于男人。

    吕雉想要打造的男女平等、女子可入朝为官的世界已初具雏形。

    但这样还不够。

    想要将这个政令钉在大汉律令里,需要几代女帝的努力,几十甚至上百年的坚持。

    吕雉抬头看向越来越近的长陵,目光坚定而果毅。

    ——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

    按照天幕的说法,她大概还有十几年的寿命。

    十几年的时间,足够让她给未来的女帝们打下坚定的地基。

    吕雉对未来充满希望。

    安葬完刘邦之后,吕雉陷入繁忙的政务,好在鲁元此时颇有储君风范,已是她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能帮她分担不少政务。

    若是男性天子,此时必会觉得储君羽翼渐丰,自己的天子威严受到挑战,但她不同,她乐意见成鲁元处理政务越来越老练,再不是旁人可以随意拿捏的公主。

    她欣慰万分,觉得自己后继有人,只是今天她却不大欣慰,原因再正常不过,她跟她一手推上储君之位的好女儿有了分歧——

    当年她诛杀众多皇子,唯有刘肥因已去国就藩而逃了一劫,公主们讨要封地,刘肥又颇为识趣儿,要什么给什么,丝毫不敢与公主相争,故而他现在仍活着,在临淄当着他的齐王,封地虽小了些,可日子依旧颇为滋润,听人讲这几年他纳了不少美妾,膝下已生了七八个儿子,她杀的那些皇子们,竟全被他补了回来。

    这样的人留着始终是个祸患,尤其是在他不间断的生儿子的情况下,假以时日哪位女帝荒诞了些,他的儿子们必会被有心之人推出来与女帝相争。

    ——而她,不会允许有那种场景的出现。

    既然斩草,那便要除根。

    否则自己被千夫所指便没了意义。

    可惜刘肥委实惜命,哪怕刘邦崩逝这种事情都不敢让他来长安,只遣了年仅七岁的女儿过来,让女儿替他前来吊孝。

    他知道她不会对女人下手,所以特意派了女儿过来,说什么自己百年之后齐国封地便由他的女人来继承,此番前来,也算提前熟悉一下长安。

    ——多么荒谬的理由。

    她若想杀一个人,还会轮得到这个人来找借口?

    可笑至极。

    “母皇,您已为我做这么多,这一次该由我来做这件事。”

    吕雉脸上不善,鲁元却仍在固执己见,“征讨齐国之事,便由我自己去吧。”

    吕雉挑眉,“刘氏宗亲,我已杀之大半,再多杀几人又如何?”

    “刘肥之事,你不必插手,我自会安排。”

    “我要你做清清白白的皇太女,手上没有沾染半点刘氏宗族性命的皇太女。”

    吕雉轻啜一口茶,“那些脏事骂名,你不必去管。”

    鲁元仍在坚持,“可是——”

    “没有可是。”

    吕雉打断鲁元的话,“南越已平,匈奴已灭,西域已通,而今的大汉不再是最初的孱弱不堪。”

    “眼下我们不再缺钱粮,很多事情便可以提上日程。”

    殿内挂着当初天幕说过的地图,吕雉看了无数遍,五六年的时间,足以让她将地图烂熟于心,她抬手指向地图,那是通往三哥地方的必经之路,“此地便由你与韩信来取。”

    “你父皇取西域花了五年时间,你需要几年?”

    母皇执意不让自己插手刘肥之事,而是把自己远远调走,鲁元叹了口气,“三年足以。”

    “三年?”

    吕雉微眯眼。

    “不错,三年。”

    鲁元颔首,“许多商贾不仅去南越行商,南越之外的地方他们也会涉及,母后想要的地方,便有商队去过。”

    “这个我知道。”

    吕雉道,“那是我让你小姨遣人去的,行商是假,探路为真。”

    “那些地方与最初的南越没什么区别,是茹毛饮血的蛮夷之地,双方的语言不通,废了好长时间才勉强沟通。”

    吕雉看了一眼鲁元,“你姨母待你亲厚,连这种事情都与你说了。”

    ——她可是下令让吕鬚封锁消息的。

    大汉立朝到现在,不过二十多年,然而在这二十多年的岁月里,却有近二十年的时间在打仗,疆土的确空前广阔,可人也没少死,黔首们的日子越来越好,可身边的人却越死越多,黔首们自然不乐意。

    不止黔首不乐意打仗,朝臣们也颇有厌战之心,要不是她对外扩张的战事皆是大捷,又有天幕再三肯定的功绩,只怕早已压不住朝野上下的反战之论。

    这种情况下,她自然不会大张旗鼓让吕鬚派人去刺探消息,只能扮做寻常商队,偷偷摸摸把消息带回来,等时机成熟之后,这些消息便是大汉军队势如破竹的关键。

    鲁元莞尔一笑,上前挽住吕雉胳膊,“母皇看重我,姨母自然对我知无不言。”

    “再说了,这件事迟早落在韩信头上,姨母早些告诉我,韩信也能早些做准备。”

    “您是不知道,兵仙没了仗可打,整个人蔫得旱在地里的白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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