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当然,前提是地图是准确的,而不是南越人随便画制糊弄他们。 英布捏了下羊皮地图,质感粗糙,但粗糙之中又带着一种时常被人翻阅的油润。 再看上面的地势图,天长日久,已有很多地方看不清,越人大抵是怕他们觉得自己在糊弄,又重新在上面标了一下,甚至生怕他们不信,还把驻守之将的名字一起写上,以及兵力如何,如何分布,也用一行小字写了上去。 此时不得不感慨嬴政那小子的确干了几件人事。 ——字迹是小篆,他看得懂,若是换成其他国家的文字,这图送过来也没用。 再与小舅子遣人送过来的地图对比一下,大差不差,但越人的地图明显更精确,看了地形图,山川河流仿佛在他眼前铺开,而他率领的中原男儿,当如一把利剑深深插向南越腹地。 “攻下它!” “让大汉旌旗插遍世间每一个角落!” 英布的声音响彻夜空。 是役,英布夜点兵。 是役,南越之地灯火长明。 是役,平静了数年之久的南越出现骚动。 是役,南越大捷。 是役,英布——所向披靡! 这块埋葬无数秦兵的南越之地,在阔别数年之久,终于正式加入汉朝版图,成为大汉王朝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当然,历史不是一个人书写而成,盛世的凯歌的也并非一人独奏。】 【太平盛世之下,是累累白骨,是将相王侯,是一个又一个人跌宕起伏的一生。】 天幕之上的场景再次出现变动。 临朝称制的太后消失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或儒雅或悍勇或内敛自持的功臣列侯。 他们分作两列,一边看模样是文臣,另一边则个个身着盔甲,英姿勃发。 【得益于这个时代武将们的谋略胆识,后世夸奖武将有这么一句话——】 【超有信布之勇。2】 【这俩人不用介绍老铁们也都知道,韩信,英布,一个用兵如神,一个一骑当千,都是非常厉害的人物。】 韩信挑眉看了眼天幕,轻嗤不屑。 ——英布何德何能,竟能与他并列? 韩信瞧不上天幕吹捧英布,懒懒从天幕收回视线,打个南越周围的诸多小国用不着他出手,没得辱没了他兵仙的名头,略指点樊哙夏侯婴几句,让他们领兵出征就行了。 只是这俩人显然将大军开拔之际刘邦的嘱托放在了心上,一个推脱让副将领兵,另一个说身体不适,总之要守在鲁元营帐,半步不肯分离。 ——无趣儿。 韩信这也瞧不上,那也瞧不上,周围无战事,便躺在主帐睡大觉,直到他听到有急促马蹄声传来,似乎是有人来了营地,寂静的地方陡然热闹起来,倒让他有些不习惯。 ——他满门亲眷死于非命,如今孑然一身,除却与鲁元还算有些牵连外,他与这个世界再无关系。 韩信蹙了蹙眉,拿被褥蒙着头。 但来人似乎是鲁元所熟悉的人,热闹持续许久才消散,等外面恢复安静,他心里积压到临界点的不耐才慢慢散去。 ——太吵了! 吵得他脑仁都要炸了! “快起来,我有事与你说。” 鲁元挑帘走进来,上前扒开蒙在韩信脸上的被褥。 被褥被拉下,露出一张极度不悦的脸,鲁元眉头微动,笑了起来,“怎么了?” “谁这么大胆,惹得我们淮阴侯不开心?” 淮阴侯三字说得极轻,像是一阵暖风扫过,若放在平时,韩信则会有些意动,但今日不同,他心里着实烦闷,便没什么好脸色,“除了你谁还能惹我?” “我可不曾惹你,是你自己脾气大。” 鲁元笑眯眯,把床榻上的韩信拉起来。 大抵是为三军主将的习惯,自从来了军营,韩信便和衣而睡,身上的衣服穿得规规矩矩,脚上穿上靴子,就能往外走,她拖着韩信走出来,不远处是建成侯吕释之在安营扎寨,而营帐的另一边,是吕释之带来安置在南越的流民奴隶。 “这有什么好看的?” 韩信兴致缺缺。 “你到了就知道了。” 但鲁元却兴致很高,仍拽着他往前走。 公主领男宠出来看风景,周围亲卫很有眼色,纷纷低下头,一路上无人瞧,只有亲卫远远跟在后面,韩信就这么被鲁元拖到营帐外围。 他行军打仗多年,对营帐的一切新奇感,被鲁元强行拖出来,才勉强往外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让他瞳孔骤缩,僵立在原地—— 那是他的亲眷。 吕雉大抵是吸取了嬴政打南越的教训,打下一个地方,便派出一队流民安置在那,省得这些地方再起叛乱。 周围诸多小国差不多完全打下,安置流民的队伍便络绎不绝,多是由不如意的官员所带领,来到南越,便与发配流放差不多,官员们垂头丧气,毫无喜色。 但这一支队伍却明显不同,由吕雉的二兄吕释之亲自带领,军阵军容更是严整——因为流民里有他的族人亲眷。 他看到那一一张张熟悉的脸带着劫后余生的欢喜,好奇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哪怕环境远不如中原之地富庶,但他们却十分满足,他们互相搀扶着,议论着,畅想着未来在南越之地扎根立业的事情。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