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陈神仙与陈真人-《此剑天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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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三有些忐忑地停在了雪中,抬头看着那条向上而去的巷道,深吸了许久的气,才安慰着自己说道:“自信点,就是因为下雪的原因,所以那些东西都涨价了。”

    “是的,就是这样,你绝对没有坑那位神仙的钱。”

    “对,就这样。”

    张三抱着满满的一大桶东西,开始气喘吁吁地向着巷子里走去。

    桶里有着吃的,还有小椅子,小火锅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张三大概赚了一些钱,倒是颇有兴致地给这个拿来装东西的桶取了个名字,叫做全家桶。

    爬上了那个上巷的坡,张三却是第一次觉得这条巷子很是讨人厌。

    虽然很多时候,这处巷子风光都是极妙的,山月升起之时,临巷而立,俯瞰人间,上下风光迥异,颇为壮丽。

    但是下雪的时候却是很痛苦。

    往年的时候,总会有人在这条巷子里摔断腿。

    这也便是每年冬天的时候,这条巷子便冷清下来的原因。

    张三便差点摔断腿。

    摔断腿倒是小事,主要怀里还抱了一大桶的东西,如果把这些摔了,自己可没法和那个山河观的人交代。

    不过还在这样的事并没有发生,张三有惊无险地走到了巷子里,休息了一阵,而后继续向着巷子深处那棵如同一柄白伞一样的槐树下走去。

    只是走着走着,张三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巷子里没有种梅花,为什么自己会嗅到梅花的香气?

    张三停在了槐树下,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总觉得巷子里似乎有些古怪的意味。

    正在犹豫着,却是蓦然听见了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而后院门被打开了。

    一个弯着腰不住的咳嗽着的道人面色苍白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抬眼看了一眼张三,而后继续咳嗽着,向着巷子外面走去。

    张三惊恐的看着那个道人。

    道人道袍之上许多血色,像是许多盛开的红梅一样。

    张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慌忙放下桶向着里面小跑进去。

    才始走进去,张三便愣在了那里,先前那个租了自己院子的山河观道人便坐在门口,同样在不停地咳嗽着。

    就像先前走出去的那个人,染了一些风寒,然后把风寒传给了他。

    院里依旧不停地下着雪,只是在那些雪中,有着一些血色,像是不知生在何处的一树梅花,忽然在这个院子里探出了一条枝条一般。

    “陈神仙?”张三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您没事吧。”

    陈青山不住的咳嗽着,而后抬手擦了擦唇角,站了起来,向着院子里走去。

    “无事。”

    陈青山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听得张三有些头皮发麻。

    “那......”

    张三还想说什么,陈青山却是继续说道:“先前要你买的东西,买回来了吗?”

    “买回来了,就在外面,我帮您搬进来。”

    “嗯。”陈青山点了点头,继续在院子里被雪覆过的道上走着。

    分明院子并不宽敞,但是当张三将那个木桶搬进来的时候,陈青山依旧没有将那条路走完。

    “把门关上。”

    陈青山的声音依旧很轻,张三没有来得及多想什么,只是按照陈青山的吩咐去做着。

    把那桶东西放在了院门旁,而后转身将院门向外合了上去。

    “还要.....”张三关好了门,正想回头问陈青山还要做什么,便看见那个山河观道人,蓦然向着雪中倒了下去。

    “陈神仙!陈神仙!”

    张三惊慌失措地向着雪中跑了过去。

    院子里只有张三踏雪的声音。

    张三蹲在了陈青山身前,犹豫了一下,将陈青山翻了过来,果然身下那些雪中,已经满是鲜血,在陈青山的胸口处,插了一枝落尽了白梅的梅枝。

    张三满手鲜血地坐在一旁,有些欲哭无泪。

    完了,自己罚金还没交,便要摊上命案了。

    张三啊张三,你怎么这么倒霉啊。

    话说您老人家不是神仙嘛,怎么说倒就倒啊。

    张三想着先前那个开门走出去的,像个病秧子一样的道人。

    看来那也是个神仙。

    神仙打架,怎么自己遭殃?

    张三平复了一会,而后伸手到陈青山鼻前探了一下,而后又欢喜了起来。

    他妈的,还有气!

    还没死。

    张三欣喜地站了起来,抬手伸到陈青山腋下,拖着他向着檐下而去。

    “陈神仙啊,陈神仙,你撑住,我等下就给你去叫大夫来,等我救了你一条命,倒时候可得换你叫我一声活神仙了。”

    张三一面絮絮叨叨地念着,一面在雪地里把陈青山拖上了院子里的台阶,平放在了檐下。

    又检查了一下,发现确实没有别的伤口,只有那一处扎在心口的梅枝。

    张三看了一下,咕哝着:“也不知道城里的大夫能不能救。”

    不过能不能救,总要将人叫过来看一看才行。

    倘若这是槐都的话,那肯定就能救。

    很多年前槐安后帝李阿三,被人把心脏挖出来,都给接了回去,好端端地活着,跑去了磨剑崖送死,心脏插一支梅枝,那根本就不叫事。

    可惜是南方山月城,不是北方槐都。

    张三穿过了雪幕,又弯下腰抓了一把雪,把手上的血擦干净了,才跑去院门那边,打算开门出去。

    只是在他快要摸到院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却是突然变了一个模样。

    自己哪里还在院子里,分明处于一片残破的风雪山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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