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春色难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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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驯闻言,垂睫瞥了她发心一眼。

    杭宗瀚也没注意江驯的神情,倒是因为椿岁这个态度,整个人松了不少。跟着乐了两声。

    “行吧。”到了路口,椿岁好笑地挥了挥手,“走了。”

    “岁……椿岁,”杭宗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严肃地叫住她,“等一下。”

    “又怎么了?”椿岁踮着脚看他,哭笑不得。

    杭宗瀚说:“那几个男的说你看上他们学校的谁谁谁了,还是个有女朋友的。”

    椿岁快气笑了,她连十二中的门都没碰过:“你信啊?”

    “那我肯定不能信啊,”杭宗瀚理直气壮脱口而出,“毕竟你连驯哥都看不上!”

    “谁说我看……”椿岁半截话嚷出来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被自己差点瓢出嘴的话吓得口水一呛,拍着心口一阵咳,“就是说!我怎么可能看上十二中的人!”

    说完,又去看一旁像是已经平静——不是,一直很平静,只是此刻终于敛了浑身戾气,平静得不那么吓人并且看着心情开始晴朗起来了的江驯。

    还好,江驯像是还在体验刚刚绝杀的乐趣,一点没在意她和杭宗瀚的小学生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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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杭宗瀚走了,椿岁看了眼自己小黄鸭的运动服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点鸭嘴红似的血渍,突然反应过来。

    “我去!不对!”椿岁撑着江驯的胳膊,“嗷嗷嗷江驯,先带我去你家!”

    江驯微愣,扬了扬眉眼。

    椿岁说:“你手机跟我一个牌子的,充电线通用。”

    完全没明白这里面有什么关联的江驯:“……?”

    俩人站在小院门口。

    “开门啊,”椿岁看着站在后门一动不动,脸色寡淡地盯着她看的江驯,“没带钥匙?”

    “我充上电发个消息就走,江湖救急啊大哥。”椿岁一脸捉急地拍了拍他胳膊,“我得先让阿姨回去才行,快开门,不早了。”

    小姑娘一脸真挚,绝无杂念,空气里满是“一拜刘备二拜关羽”的兄弟情。

    江驯绷着脸开了门。某个“你是不是不管男女,谁家都当自己家进”的念头亘在胸腔里,不能说,不能问,闷得像被人塞了团棉花。没理由发火,又没理由不郁闷。

    “这么大的院子,”椿岁一脸认真,上次来就想说了,“不种菜可惜了。”

    江驯垂睫,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

    进屋插上充电线,椿岁赶紧开机,发了条消息让阿姨先回去,告诉她同学要和自己庆祝,晚点再回家,好吃的放冰箱里就行,晚上她回去了自己热热当夜宵。

    她这身跟在案发现场滚过的衣服要是被阿姨看见,非弄得她哥也知道不可。她哥知道了,全世界人民就都知道了。

    正发着消息,脚踝上就覆上点力道,凉意一下子贴上来。

    椿岁一愣,下意识地把脚往后缩了缩。可惜沙发不是椅子,没有多少往后退的空间。

    “啊,怎么了?”摁灭了手机,对面回过来消息,手机在手心里震了震,椿岁没看,反而下意识地捏紧了些,“我没事,我待会儿就回去了。”

    江驯错着膝,俯身在她身前,茶几上搁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过来的小药箱。

    见她回避,江驯指节仍旧握着她踝骨没放,只是抬睫去看她。

    少年声音有点寡,凉飕飕像掺着点不耐烦的薄戾:“你要明天不想穿鞋去学校,那就这么捂着。”

    “……”椿岁无语地撇撇嘴,这人怎么又喜怒无常的,那么凶干嘛啊!

    “看看看看赶紧的!”椿岁把腿一伸,还因为太奋然,脚尖踢了江驯膝盖一脚,惹得自己皱着脸痛“嘶”了一声,又立马恢复斗志,“你要是今天不把我脚看好了,我跟你没完啊!”

    江驯低头,替她脱了鞋袜,下颚线条不自知地绷紧。小姑娘的脚踝明显肿了起来。

    椿岁也不知道,是他指腹太凉,还是因为自己脚踝肿痛胀热,才让那点凉意更为明显。

    少年指尖搭上来的那一刻,心跳也像是被人为地捺停了一跳。椿岁撑着沙发的指节尖尖,下意识地在粗麻布艺上抠了抠,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江驯动作一顿,抬眼看她,低声问:“疼?”

    椿岁对上他目光。

    江驯生得高,就算是同桌的时候,同他说话都得抬眼看他。此刻却不同。她只需要轻垂着视线,就可以看见他眼里所有的情绪。

    她不是很明白的情绪。

    嘴唇轻嚅了下,椿岁长睫轻颤,怔怔地本能摇了下头。

    又在下一秒看见江驯眼里微滞的陌生情绪时,蓦地回神,睁大眼睛点了点头:“疼!”

    没搭上她脚踝的指节轻蜷了下,少年视线在小姑娘耳朵尖尖上落了一瞬。

    那块米粒大小的浅褐色胎记,在主人不知道原因的情况下,染上了一圈薄粉。

    “嗯。”少年低头,拿过茶几上的伤药,低声说,“先喷药,再用冰袋敷一会儿。”

    嗓音里掺着点不自然的哑,像火柴芯子在搓火条上轻擦了下,磨出点火星子,又很快消失在空气里。

    椿岁抿着唇,极轻地压着呼吸。仿佛这样,胸腔里的心跳才能跟着同步调跳动。

    悄悄把一只手抄进了运动服口袋里,拇指指腹,摁着食指关节来回摩挲,有些心不在焉地轻“唔”了一声。

    江驯轮流拿着一红一白两瓶药水,对着她微肿的脚踝喷了几下,空气里充斥起清凉的中药味。

    椿岁觉得这外伤药可真厉害啊,光闻一下,她就开始逐渐心平气和了。心跳好像都比刚刚正常了。内服一下岂不是包治百病?

    思维还没完全发散开,脚踝上传来冰袋透心凉意的那一刻,椿岁终于彻底醒悟。

    小姑娘一把抓住江驯的肩,捏橡皮泥似的毫不手软:“嗷——江驯你是想谋朝篡位吗?!冻死你哥了!”

    江驯:“……”

    江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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