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在云端-《你是我最美的相遇(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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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视下半年的重头戏——《春节联欢晚会》也在九月公布了导演人选,秦沛摘得桂冠。

    这一天,夏奕阳和江一树一起上电梯。江一树看夏奕阳神清气爽的样,心中一动,问道:“叶枫最近怎样?”

    夏奕阳回了一个字:“忙!”叶枫现在的状态和他刚从叙利亚回国那段时间差不多,他很心疼,可是却又很踏实、很欢喜。

    江一树刚想问得详细些,电梯停了,柯安怡一抬头,看见两人,一怔,随即朝夏奕阳笑道:“奕阳,早!”

    也许她确实是发自真心的热情,可看上去很不自然。“早!”夏奕阳往边上靠了靠,给她留了很大一块空间。

    她娇嗔地撩了撩头发:“别那么小心翼翼,我没怀孕,其实我是为春晚腾出时段。你知道,离春晚播出还有五个月,在这之前,会办一些节目来热身、宣传,我的精力有限,没办法处处兼顾,《中视财经》那边只好找人代班。”

    夏奕阳瞟了江一树一眼,江一树翻了个白眼,用唇语说道:“戏真多!”。出了电梯,江一树怒道:“综艺频道的女主持人都死了么,竟然找上她?秦沛瞎了吧!”

    夏奕阳推推他,让他小声点:“可能他也身不由己,总导演的权力不是无边无际。”

    江一树冷哼:“你别以为他是什么好人,见了美色,智商直线下降。”

    夏奕阳摸摸鼻子,想起梅静年也形容他“色令智昏”,这么一看,他和秦沛是“大哥”和“二哥”?

    “大哥”和“二哥”是在楼梯口碰上的。夏奕阳太过疲累时会去楼梯口抽根烟,只抽一半就掐掉。楼梯口今天有人先到了,秦沛抬眼看了下夏奕阳,然后继续吞云吐雾。

    夏奕阳的烟从盒子里抽了一半出来,又塞了回去。二手烟也是烟,再抽,今天就超额了。他打量了下秦沛,开玩笑道:“是不是找的人太多,秦导没办法躲这儿来了?”

    秦沛耸耸肩,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中视这边就别提了,爹也多,娘也多,孝顺不过来。今年还要设几个分会场,地方台的主持人个个都想上,又是托人,又是自荐,妈的,烦死我了。”

    “挑顺眼的就行了,秦导难道还会委屈自己?”夏奕阳揶揄道。

    “我瞧你家叶枫很顺眼,她来不来?”

    “叶枫和你一样,只挑顺眼的人合作。”

    秦沛冷冷地睇了夏奕阳一眼:“差一点,和她结婚的人就是……”

    “‘太’字差一点,永远就是个‘大’,没办法,这是事实。”

    “小人得志。”秦沛是真烦,一支烟没到头,又接上另一支,“行,她们要上,那就都来吧,大不了搞个主持人大赛,让观众投票,到时看谁狠。”

    “主持人一个都还没定?”

    “定个屁,我这啥都没开始呢!是不是你听柯安怡说什么了,呵,老套路,在舆论上造势,想让我骑虎难下。她没结婚前,瞧她花容月貌的,我说不定愿意乖乖就范。现在都嫁人了,我就是感情丰沛如大海,也不能乱给人家老婆一滴水。我是有道德底线的人。”

    夏奕阳滞了片刻,嘴角抽搐了下。

    秦沛叼着烟,目光阴沉:“我问你,袁霄上学时为人怎么样?”

    夏奕阳被他问愣住,想了想,摇头:“我对她真没什么印象。”

    秦沛没好气道:“你眼里就看到一个叶枫吧!”

    也不是,他那时眼里、心里想的都是多打几份工,扣掉生活费后能寄点给妈妈。只有在课上那几十分钟里,他才能假装走神时看一看叶枫。

    “袁霄也想上春晚么?”

    秦沛冷笑:“她没直说,七转八弯地说和叶枫有多要好,什么时候我们几个一起吃个饭、唱个歌、叙个旧。前一阵子还对我冷冷清清,被封杀成那样,都没低下高傲的头颅,我正要对她刮目相看。她这电话一打,我才明白,原来人家是看菜下筷呢!”

    “怎么,伤自尊了?”

    “她还没这本事,我就是别扭。”

    “她现在没机会了?”

    秦沛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没吭声。

    夏奕阳看着他折腾自己,知道他心中早有答案,他原先有考虑袁霄,毕竟袁霄主持功底在那,可惜袁霄没沉住气,弄巧成拙,秦沛这才动摇了。袁霄也不是看菜下筷,可能前面是没被逼到那份上。秦沛不会看不穿这个,他这赌的哪门子气,失去了示好的主动权?

    “奶奶的,又是谁呀,大中午的都不消停会儿,催命啊!”秦沛骂骂咧咧地掏出手机,一看,眨巴眨巴眼,“是你手机?”

    夏奕阳对着他挥了挥呜呜震动的手机,上台阶,体贴地替他关上楼梯口的门,走到走廊尽头:“你好,我是夏奕阳。”

    “夏主播,我是《青台晚报》的任平,我们见过的。”

    夏奕阳记得,大半夜在中视大门口的那个人。青台在下雨么,隔着电波,夏奕阳都能感觉到青台特有的带着大海咸湿味的潮气。

    任平这次直接多了,有点在商言商的意思:“我手里有条大新闻,对苏晓岑书记有很大的影响。你给一百万,我找人把新闻截住。”

    夏奕阳俊眸一沉:“不给呢?”

    任平“嘿嘿”笑了笑:“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

    “什么样的新闻?”

    “收到钱之后,我自然会告知夏主播。”

    夏奕阳顿了顿,说道:“任记者,用于买卖的是货物,不是新闻。”

    任平好声好气地劝告:“夏主播可能觉得有点小贵,但是钱可以慢慢赚,时光却是不能回流。夏主播,我是在帮苏书记。”

    “那你这通电话应该打给她,干吗打给我?”

    “你是她半个儿子,儿子哪有不关心妈的,再说我们都是搞新闻的,有些行规不需要多说,夏主播知道的,对不对?”

    “抱歉,我不知道。”夏奕阳严厉道。

    任平的口气强硬起来:“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可谈的。我可以肯定地说,夏主播,你会后悔你今天拒绝了我。”

    夏奕阳冷冷道:“如果苏书记做错了什么,需要用钱去隐瞒,去压制,那么即使她在那个位置上继续坐下去,她的心也不会坦然。任记者不必帮忙,请让她承担她做错的一切后果。”

    “呵呵,夏主播还是年纪轻,单纯着呢!”任平阴恻恻地笑着挂断了电话。

    夏奕阳铁青着脸,站了很久才平息了心头的怒火,但还是气得不轻。任平怎么敢如此猖狂,做文章做到苏晓岑头上,上次是卖人情,这次是直接要钱,他心里有没有一个“怕”字?这样的人,和他们谈职业道德,谈法律,只会让他们耻笑。马克思说,当利润达到百分之三百时,资本就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他们怕也离此不远了。这样的人,其实是个无底洞,你若被他一吓,乖乖给了钱,所谓的新闻给截住了,同时,你也把把柄送到了他的手中。从此,他有任何要求,你只能屈从。遇到这样的事,只有严厉驳斥他们的要求,不要心存侥幸。夏奕阳坚信苏晓岑和他的想法是一致的。

    这样的事,夏奕阳不会气太久,不值得。谁在工作中没遇见过几个奇葩呢!任平这样的人就是记者中的败类,简直污了“记者”这样的名。

    《今日新闻》今天是夏奕阳当班,英国遇到恐怖袭击,幸好伤亡不大,非洲又出现了abl病毒,局势很严峻。这个病毒导致的死亡率很高,令人谈之色变。各国都派出医生去非洲支援防疫。

    节目进行到第二十四分钟时,接习惯,该播报几条体育方面的消息了。镜头转向插入的视频画面,夏奕阳一抬眼,看到提词板上写着一行字“插播一条国内新闻”。夏奕阳点头,这样的新闻通常是最新发生的独家。

    编导紧急写好的稿纸传到夏奕阳手中,夏奕阳飞快地默读了一遍。也许是一秒钟,也许是十秒钟,就是一瞬间,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见,漆黑一团。他完全是凭着非人的意志把这条新闻念了出来,并把后面的六分钟坚持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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