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县令吃醋-《调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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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天远为难道:“也好。只是死了这么多人,本官若不找出凶手严惩,就实在愧对铜陵百姓。”

    “大人万勿自责,他们本就不是本地人。”

    唐天远眸光一闪,“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本地人?”

    “我……”周正道眼珠一转,“他们若是本地人,自该会有人来认领尸骨。”

    “说的也是,”唐天远叹了口气,为难道,“可是一下子出现五个死者,说不好还有其他的,本官若是坐视不理,他日朝廷若是发现,莫说我这顶乌纱帽,只怕项上人头都难保了。”

    周正道急得直吹胡子,这小县令太执拗,还是想查。出事之后知府大人吩咐过他,倘若唐飞龙不死心,他可以稍稍退让。于是周正道上前一步,神秘兮兮道:“大人,卑职与您老实交代,前几天有人找到卑职,承认做下此事。现在他怕得很,不敢与您说明,但是托卑职带个话儿给您,倘若大人您不再追查此事,他愿意把私采金矿所得全部交予您保管。”

    说得好听,就是收买么。唐天远眯眼,“哦?有多少?”

    周正道伸了三根手指头。

    “三十万两?”

    “……”周正道翻了个白眼,“三千两。”

    唐天远有些不屑,“不算多嘛。”

    周正道算是发现了,这小县令根本就是专等着收这笔钱呢。不过他也太贪得无厌了,三千两黄金就是三万两白银,能压死好几个人,怎么不算多。

    唐天远问道:“周县丞,你说,矿山应该挺大的,他只盗了三千两,意思是不是说,还有很多没采炼?”

    周正道知道他又想打别的主意。他冷笑,“大人,矿山已经空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听那个人说的。”

    “你看你看,你太天真了。”唐天远摇头。

    周正道有些悲愤。到底谁天真?三十万两呵呵呵。

    “别人说的未必是真的,只有亲眼所见才是。你告诉那人,这个忙我帮了,金子我暂时替他保管。至于矿山,我们多去看看找找,说不准能找到新矿田呢,你说对吧?”

    占便宜没够!周正道的眼睛已经翻得几乎只剩下眼白了,配上他焦黄的小胡子,像是一只马上晕厥的山羊。

    这卖相不好,唐天远看得眼睛疼,就让他走了。

    周正道走后,唐天远坐下来算账。十万两减去三千两,他还差九万七千两。仰天长叹,任重而道远啊!

    能先有一箱金子也不错。想一想,谭铃音见到一大箱黄金时口水横流的傻样,唐天远很想笑。

    他又有些惆怅。才一天没见,又想她了。

    与此同时,待在南书房的谭铃音摸了摸后脑勺。方才似乎有一股凉气儿掠过她的后脑,果然是因为天气越来越冷了吗?

    她正坐在院中,看着糖糖玩儿自己的尾巴。糖糖是个傻帽,跟自己的尾巴能玩儿好半天,乐此不疲。

    “糖糖,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谭铃音轻声对它说道。

    糖糖没理她。它这回玩儿狠了,一口咬到自己尾巴尖儿上,嗷呜!痛!

    它赶紧松开尾巴,惊惶地蹿到她脚下,小脑袋蹭着她的脚踝求安慰。

    谭铃音把糖糖抱在怀里,又问它:“其实当初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你说对不对?”

    她一开始逃婚,也是因为听说朱大聪人品不好。现在接触之后,她觉得他人品挺好的。这样一来,她逃婚的意义就不存在了。

    如果当时嫁给他,会是什么样的呢?夫唱妇随?琴瑟和鸣?

    这是挺美好的词儿,可为什么她一点都没有心动,甚至感觉有些无力呢?

    耳边又响起朱大聪的询问:“可是已经有了意中人?”

    莫名地,谭铃音又一下子想到昨天趴在某人怀里痛哭的情景。后来她还把鼻涕蹭在他衣襟上了……太丢人了,简直不堪回首!

    谭铃音的耳根子有些热。她低头轻轻抓着糖糖的脖子,后者仰头眯着眼,舒舒服服地享受着。

    这时,外头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谭铃音扬声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谭清辰提着个食盒走进来。前几天去邻县进纸张时,看到那里有家山东人开了个点心铺子,卖鲁地小吃,谭清辰买了些,回来等了两天没等到姐姐登门,他干脆自己来找她了。

    谭铃音看到家乡吃食,果然开心,忙去净了手,捏着就开吃。

    谭清辰眼尖,指了指她的手指:指甲长了,该修了。

    不等谭铃音说话,谭清辰翻出小小的指甲剪和指甲锉,坐下来拉过谭铃音的左手,帮她修起来。

    有这么个贴心的弟弟,实在令人感动。谭铃音一边吃一边看着清辰专注的眼神,她突然问道:“清辰,有意中人吗?”

    谭清辰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点了点头。明亮清澈的眼睛中漾着温柔,脸色则微微有些赧然。

    谭铃音很是意外,自家弟弟都有意中人了她这当姐姐的竟半分不知。她丢开点心,激动地道:“是谁是谁是谁!你怎么不与我说?我去找媒人帮你求亲怎样?”

    谭清辰笑着摇了摇头。

    “不说?”

    他点点头。

    “为什么?”

    又摇头。

    谭铃音无语,“清辰,你与我说实话,你不想娶她吗?是不是因为她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你怕高攀不上?”

    谭清辰思考了一下,伸手比画:我希望我的意中人能够嫁给她的意中人。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

    谭清辰这回低头没反应了。

    看样子,想必已经被拒绝过。谭铃音竟不知清辰已经有了情史,还这样痴情。她叹着气,摸了摸他的头,“傻子。”

    谭清辰冲她笑了笑,又认真地修起指甲来。

    唐天远走到南书房门口,一眼就通过大开的院门看到里头的情形。看到谭清辰竟然在玩弄谭铃音的手而且后者还轻轻松松任其施为,那感觉就像是自己碗里的红烧肉被不相干的人戳了一筷子。唐天远一下拉长脸,盯着谭铃音。

    他的目光太强烈,谭铃音没法儿不注意到他,“大人,你有事吗?”

    谭清辰听此,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埋头工作。

    糖糖也不理他了。

    唐天远抑郁难平,“谭铃音,随我去退思堂。”

    “现在吗?”

    “对。”

    “这么急?”

    “对。”

    谭清辰又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回眼神不太友好。

    谭铃音站起身,“清辰,我先过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你在这里跟糖糖玩儿,等我。”

    唐天远看到谭清辰把修指甲的用具收起来。他插口道:“不用等了,一时半会儿完不了。”

    谭铃音只好先让清辰回去了。她随着唐天远来到退思堂,“大人,到底是什么事情?”

    唐天远却不急着提那“紧急而重大”的事情,而是说道:“指甲都要旁人来帮忙修,你这谱儿摆得够大。”

    谭铃音一愣,这是什么跟什么呀,她答道:“清辰修得好看。”她自己没耐性,眼神也不好,修得太毛糙,总是要指甲自己长圆润,不若清辰修的好。

    唐天远显然不接受这样的理由,“姑娘家怎好轻易与人有肌肤之亲。”

    真是莫名其妙,你凭什么这么说我。谭铃音不太高兴,“你管得太宽了。”

    唐天远不悦,皱眉道:“你一个姑娘,成天与男子亲近,成何体统?还有那个朱大聪——”

    他一提朱大聪,谭铃音又有些烦躁,打断他,“我高兴!我乐意!”

    “你……!”唐天远也有些怒了,“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我到底看上你哪一点了?

    谭铃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就这样,你咬我?”

    唐天远眸光一暗,“好啊。”

    谭铃音:“……”

    他走上前,一低头,嘴唇贴着她的嘴唇。他张口在她下嘴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咬完之后又流连地用牙齿在她唇上轻轻摩擦。

    谭铃音只觉脑中惊雷匝地,身体呆若木鸡。

    他很快放开了她,之后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嘴角,正色道:“是你让我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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