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欲认亲父母-《彼时花开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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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周卿言对看一眼,马上跑进了院子,不出所料地看到阿诺与周子逸扭打成一团。此时看来是阿诺占了上风,压在周子逸身上狠狠挥拳,可他脸上也有大块瘀青,表明周子逸也没有手下留情。
“住手!”周卿言大喝一声,震得那两人动作一顿,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哥哥,”周子逸的眼眶立刻蓄满泪水,委屈地扑到周卿言怀里大喊,“你要帮我主持公道!”
反观阿诺,眼眶虽然泛红,却依旧昂着头,不让泪水落下。
周卿言冷静地推开周子逸的身子,来来回回看了两人几眼,冷漠地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周子逸连忙说:“我今日不过是好心送了点心来给阿诺吃,他却不领情,不仅将点心打翻在地,而且说那是狗吃的东西!”说罢扯了扯周卿言的袖子,说,“那点心可是哥哥最喜欢吃的芙蓉香玉糕,怎么会成了狗吃的东西?”
好一个周子逸,这种阴招用得实在顺溜,若非今日站在这里的是早已知情的周卿言,他人定会被他利用,服服帖帖地狠治阿诺一番。
周卿言没有作声,看向阿诺,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阿诺恨恨地看了周子逸一眼,倔强地说:“你要是相信他说的那些话,我就没什么可说的。”
笨阿诺。
我说:“阿诺,照实说。”
他看着我,扁了扁嘴:“他、他一来就骂你,骂得十分难听,我一气之下就打翻了糕点,他故意踩了几脚再递给我叫我吃,我一气之下就说:‘这种狗吃的东西你自己吃好了,不用给我。’”
玉珑在一边补充说:“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
“不是的,哥哥,我没有骂她!”周子逸无辜地说,“她是哥哥喜欢的姑娘,我怎么可能骂她?完全是这小子栽赃陷害我!”
“子逸,”周卿言面无表情地开了口,“从今日起,你不准再踏入这里一步。”
周子逸瞪大眼睛:“哥哥,你怎么会……”
周卿言淡淡地说:“我说的话你听到了?”
周子逸眼泪直直滚落,不敢置信地说:“哥哥,你怎么会这样对我?明明不是我的错!”他回头恨恨地指着阿诺,咬牙切齿地说,“都是你,都是你的错,你给我记着!”接着愤愤地跑开。
周卿言走到阿诺身边,俯身摸着他脸上的瘀青,问:“疼吧?”
阿诺缩了下身子,胆怯地看着他,说:“不疼。”
周卿言皱眉,说:“都青了还不疼。”
他拉过阿诺的手,牵着往屋里走去:“我替你擦药。”转头对玉珑说,“替我拿些消肿的药膏来。”
玉珑虽然一脸疑惑却恭敬地说:“好。”
阿诺不住地回头看我,眼里有着疑惑和求救:“花开……”
难不成是在怕周卿言报复他?
我不禁笑了起来,上前牵住他另一只手,说:“吃过午饭了吗?”
他一谈起吃的便眉飞色舞:“没呢,刚准备去厨房偷点好吃的!”
周卿言挑眉,凉凉地说:“偷?”
阿诺连忙噤声,一会儿后又说:“就是、就是看看有什么好吃的。”说罢求救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中暗笑,说:“你前几日不是想吃醉仙楼的叫花鸡吗?”
阿诺连连点头:“嗯!我想吃!”
周卿言接过药膏替他细心地擦了起来,淡淡地说:“我待会儿带你去吃可好?”
阿诺愣了下,征求似的看向我,见我颔首后欢喜应说:“好!”
周卿言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说:“还想吃什么?”
“那个,就是那个白玉坊的翠玉丸子!”
“好。”
“还有,我想想,就是那个鸣柳院的百香珍骨煲!”
“阿诺。”
“啊?”
“鸣柳院这地方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门口守卫大哥那儿!”
“那地方你不能去。”
“为什么?”
“你太小了。”
“小就不可以去吗?”
“是。”他缓缓看了我一眼,对阿诺说,“好男人都不该去那地方。”
我似乎猜到那是个什么地方了。
阿诺还在好奇地问为何不能去,周卿言则顾左右而言他,将他带到了别的话题上,两人一来一往,温馨得叫我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或许,这样就很好。
只是这样的时光再美好,也无法忽视应该到来的事情。
我那日没有立即拉住锦瑟询问个究竟,是因为我知道以她的性格,即使我不找上她,她也会忍不住来找我。
果不其然,第二日我便收到了一张字条,约我下午在一处寺庙内相见,落款清清楚楚写的是“傅雨沫”。
我向玉珑打听了去路,独自一人赴约,等到了庙外,有一名长相普通却穿着精致的少女迎上,问我可是“沈花开”,待确认身份后领着我进了庙里一处偏僻的厢房内,随后立刻退下。
厢房内站着一名娇俏少女,正是一直任性不懂事的锦瑟。
我还未开口,便见她小跑到我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泣不成声地说:“花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冒充你的!”
她从开始就一直哭,边哭边说:“花开,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不对,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怪我。”
我看着面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心里无可抑制地浮上悲哀。
若是以前那些芝麻大的小事,我完全可以豁达地说:“不要紧,下次别再犯就好。”但如今是这样的事情,是完全可以改变我与她甚至他人生活的事情,我又如何能轻易地说出这句话?
我只想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抛下爱她宠她的爹和娘,去认两个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做父母?爹和娘知道这件事情后情何以堪?
她却不给我机会,一把抱住我的腿,梨花带雨地说:“花开,不是我故意拿着长命锁去认的亲,一切都是巧合,不怪我的!”
我深深吸了口气,冷静地说:“你先起来。”
她不住地摇头,死死地抱着我的腿,说:“除非你原谅我,不然我不起来。”
“锦瑟,”我无可奈何地苦笑一声,“你已经十六了,不再是小孩子,应当对你说的话、做过的事情负起责任。”
她仰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说:“你在怪我,对吗?”
我十分认真地告诉她:“是,我怪你,怪你为何这么莽撞,怪你竟然不顾爹和娘的感觉,怪你将事情搅得一塌糊涂,不知该如何收场。”
她泪珠滴滴滚落,掉在衣领上染湿了布料:“我没有想到会这样,没有想到啊。”
我扶起她的手,说:“你起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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