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飞鱼。”薛琼楼点点它的脑袋。 一团小雪球滚了下来。 “头掉了啊喂!” “急什么。”他轻声笑:“能接上。” 小雪球揉得滚圆,嵌在雪堆上。 白梨撑着栏杆,仰头看着遥远的海平面,大雪还在继续,雪落无声,远方深一道苍蓝,浅一道青灰,天穹与海平面界限缥缈模糊。 “好空旷啊。”白梨感慨:“这里没有鸟,也没有鱼吗?” “有。”薛琼楼将雪做的“飞鱼”笼在手里,“这个。” “它可以飞起来吗?” 屋檐下垂着冰棱,两道人影靠着栏杆,一站一坐,身旁有鱼儿游曳。 一抹白影,扑簌簌从手心飞出来,在这陡然响起的声音里,混入少年轻轻一句“可以”。 它拍拍翅膀,飞向灰蒙蒙的海平面,乘着轻盈的风,好似把那曾经撕裂的灵魂也放飞出去。 — 鹤唳山间。 云雾中滑出一只白鹤,翅尖拖曳着两缕白雾。 这是剑宗有身份险要的来访者时,才会放出的信号。围着石桌而坐、此刻毫无头绪而闷闷不言的四人不约而同站起身。 这个时候有人来访……姜别寒心中惕惕,没有继续枯坐下去,暗红僧袍的佛子也收起了桌上的信件,随众人一同拾级而上。 姜别寒带着重伤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还未跟断岳真人见上一面,等到了他师父的洞府前,却被告知断岳真人正在闭关。 “连我也不见?”他拉住那传信的剑宗弟子,不可置信地问。 那弟子支支吾吾的,闪烁其词。 断岳真人闭关的洞府并不出挑,是剑崖后一座小山峰,丝丝缕缕的剑气和山水灵气缠绕四周,犹如碧湖中被风吹起的细皴。 以往姜别寒离这座小山峰还有几里远,就能遥遥感觉到灼眼的剑气,如绷直的丝线纵横交错,现下这些丝线却都疲软下来,护山剑阵形同虚设。 师父闭关时,也不习惯有太多人在洞府附近,现下他却看到数不清的人影来来往往,嘈嘈切切。 山间云雾波澜不惊,却埋藏着汹涌的暗流。 “这里明显不对劲!”姜别寒说话间,已经往洞府走去:“你们是不是瞒了什么?” 那小弟子拦不住他,只能如实相告:“是……师父的腿伤又加重了……” 姜别寒遽然停下脚步。 “从前只是走路有点跛,现在……”小弟子吞咽一口,艰涩地说:“连走路都不行了。” 姜别寒愣了愣,脸色变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师兄你把那个蹙金鼎带回来的第二日。”小弟子声音愈发低落:“你那会要去琅环秘境,师父不想让你分心,所以一直让我们隐瞒着不告诉你……” 这一字一句,仿佛都是一股洪流,最后聚为一片怒涛,席卷了愣在原地的姜别寒。 “……不过师兄你放心,师父说他没有大问题的,这么多年都熬下来了,不用在乎这一时半会腿伤恶化,我们还软磨硬泡请来了神医……唉,师兄你别过去!” 姜别寒脚步不停,旁人拦之不及,被他直接冲破洞府外的剑气禁制。 师父怀里抱着剑,一腿曲起,一腿平伸于地面,腿上经脉碎裂,深可见骨。他似是在闭目养神,对洞府外那片乱哄哄充耳不闻,唯有怀里的剑嗡鸣不止,像一条忠心耿耿的看门犬,庇佑着重伤的主人。 “师父,”姜别寒跪在他面前,凄声道:“徒儿来晚了。” 男人反应全无,像夕阳下的古战场上,枕着鸣金之声、抱着猎猎旌旗睡去的残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