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西戎人。”-《丹霄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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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确实早知有人给了他们真的图纸,为何不阻止?”

    谢朝渊轻蔑道:“图纸送出去我才知道,要如何阻止?西北军那边又不是没人提醒他们,他们信了吗?光是就事情是真是假、是否要提前换防就各执己见吵了三四日,自己耽搁了时机能怨得谁?”

    谢朝泠语塞,这话倒也不假,西北军从前在他外祖父手中时要比现在强得多,但因十年前那场恶战元气大伤,这些年更是如同散沙一盘,谁都不服谁,谢朝浍倒是有本事,不过他一个年轻王爷说话并无那么有分量,上头还有统领、副统领数人压着,能做的事情有限。若非这些年西戎国内形势一直不稳、纷争不断,没有太多余力侵犯西北边境,那边如今的境况只怕还会更糟糕些。

    “……所以你还是不肯告诉我,究竟是谁里通外敌,将那份真正的图纸给了西戎人是吗?”

    谢朝渊不以为意:“太子哥哥以后便会知道了。”

    撬不开他的嘴,谢朝泠又不想气死自己只得作罢:“西北军接到的那两封匿名信呢?其中之一是你写的?”

    这个谢朝渊倒是没否认,反问他:“我若是知道了事情却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西戎人大败西北军,甚至长驱直入大梁腹地,太子哥哥还会再念旧情纵容我吗?”

    不会的,谢朝泠的底线甚至不是他自己,是大梁江山,谢朝渊不在意大梁人和西戎人谁胜谁败,别人的死活从来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但谢朝泠在意。

    他可以算计谢朝泠,但不能算计大梁的江山社稷,他若是当真知情不报,哪怕真正的图纸不是他交出去的,谢朝泠都绝不会再姑息他。

    谢朝泠一直紧拧起的眉头稍舒,缓了声音:“不是你做的那便算了。”

    谢朝渊见状又笑了:“太子哥哥这样,好似松了口气。”

    谢朝泠摇了摇头,没再说,坐回榻上去。他还是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但谢朝渊那里问不出更多的,暂时只能算了。

    外头下了雨,且有渐大的趋势,小黄依旧在鸟架上躁动地跳跃,殿中一时只余它吱吱叫声,混着外头雨打青石板的声响。

    谢朝渊倚在窗边,安静看闭目坐于榻上、神色疲惫的谢朝泠。

    太子哥哥在这东宫里远不如在外头时自在快活,他想,做这东宫储君果然无甚意思。

    好在,就快要结束了。

    谢朝渊的气息靠近过来,谢朝泠眼睫动了动。

    手指缓缓摩挲上他眼尾,谢朝渊低声呢喃:“太子哥哥总是操心太多,何不活得轻松一点?”

    谢朝泠睁眼觑过去,眼里多了些讥诮笑意:“和你一样没心没肺是么?”

    “有何不好?”

    一点也不好。

    谢朝泠抬手拍了拍他脸:“孤和你之间,总有一个是要多累些的,孤是储君,也是你兄长,愿意多担待着,你只要别再那么任性,别总想着给孤找麻烦,孤自然能轻松一点。”

    四目对上,谢朝渊一句话未说。捉下谢朝泠的手,低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亲吻过去,再将人轻揽入怀。

    当日下午,谢朝泠收到谢朝浍自西北寄来的私信。

    谢朝浍在信中说了许多军报上没有的细节,特别是关于那两封匿名信,图纸既是从大梁朝廷里偷出去的,朝中有人事先知晓并给西北军提个醒不算奇怪,另一封自西戎来的信反而更令人在意,那信并非出自他们派去西戎的探子之手,像是有西戎内部人,且是能接触到重要军机的人物在帮他们。

    谢朝浍在信中说会派人去细查这事,说不定对方过后还会联系他们。

    谢朝泠按下信纸,若有所思。

    恪王府。

    书桌上摊开谢朝泠从前兴之所至时随手作的画,画中谢朝渊嘴角还带着笑,此刻坐在书桌前正看画的人神色却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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