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表面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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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好像上次的酒喝完忘了再买,只能让惊兄见笑了。”

    宗戟只能叹了口气,连兴致都褪了不少。

    他虽然好酒,但是却远远称不上“瘾”字。只不过偶尔有些嘴馋的时候,喝不到酒,就如同一只猫儿般在心头挠来挠去,着实有点烦燥。

    “无妨,稍等。”

    剑尊凝眉思索片刻,背后用银冠束得整整齐齐的白发悄无声息的滑到宗戟肩上,蜿蜒的勾住他衣襟上细密的金纹。

    惊蛰指尖一动,冷冽清丽的剑气顿时从指尖成型。他悄无声息的起身而去,足尖踏雪无痕,飞到对面山巅上的的梅花树下,再回来的时候怀里已经多了一坛酒。

    宗戟:???

    发生了什么?

    惊蛰的速度极快,踏雪而去时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真正融入到了漫天飞雪中,一晃神的功夫又飞了回来,动作十分迅速,值得表扬。

    宗戟现在直愣愣的盯着惊蛰手中那坛看上去就十分有年份的酒,一向风轻云淡不色变的脸上也流露出了淡淡的惊讶。

    剑修一向是绝对不沾酒的。

    即使修炼者可以快速用灵力化解酒气,死板的剑修们也坚决不会沾染这种令自己有可能握不稳剑的玩意。

    惊蛰也是从不沾酒,上次和宗戟月下对饮时从头至尾喝的那一盏已经是破例中的破例。

    事实上,那一次还是惊蛰第一次喝酒。

    宗戟事后想到这一点也是有些愧疚,只不过他这人人不长记性,还以为惊蛰是念着兄弟情深所以没有讲出来,不禁心里微暖。

    宗戟一直知道的,惊蛰没有朋友。甚至在他设定的时间线里,连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亲近之人都找不到。

    既然自己已经插手《一剑成仙》的世界线,而且人的感情是相互的。既然惊蛰真心把他当兄弟,宗戟也绝对不会亏待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坛酒又是哪里来的?总不会是惊蛰埋下的吧?

    “这是上一任在此修炼的剑修留下的。”

    惊蛰看宗戟脸上明晃晃的惊讶,手指弯了弯,将上面尘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泥封取开。登时,一股浓郁却夹杂着冰雪气息的酒气扑面而来,顺着寒凉的空气钻进宗戟的鼻腔内。

    极品!好酒!

    以宗戟多年品酒的眼光来看,这小小一坛酒里应当用了不少天才地宝,以至于在这种环境之下存放如此多年,酒味不挥发反倒更加香醇,勾得宗戟馋虫都犯了。

    这种酒可遇不可得,至少宗戟可以打包票说,搞不好比他上次在某个海底遗迹弄到的成色还要好。

    他当下便摩拳擦掌,开始往乾坤袋里掏玉盏,扇间轻点,明明灭灭的雷光从他指尖窜起,将白雪融化,把玉盏洗得干干净净。

    惊蛰没有说的是,这一处山头在太疏宗内基本属于千年都无人见得来造访一次的那种。所以上一位在此静修的剑客,保守估计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千年的时间。

    这几坛酒还是当初惊蛰练剑的时候,一剑惊起三千雪,将那梅花树下方的雪给掀起,打碎了好几坛酒后闻到酒味,这才知晓前人曾经还在这冰天雪地里埋过佳酿。

    没想到今日可以作此用途,也算是幸事一桩。

    另一边宗戟已经兴冲冲的低头开始给两人斟酒了。玄衣男子微微低下头去,从黑色衣袖下探出一截白如皓玉的手腕,修长瘦削的指节扣住玉盏,在茫茫飞雪中稳稳的倒了两盏酒,安静的从半空中推了过去。

    “惊兄若是不喜饮酒不必勉强,我们兄弟二人不必如此客气。”

    宗戟见惊蛰不说话,连忙虚虚抬手,作势要将惊蛰手中的玉盏拿回来,不料被后者再次一把攥住指尖,拢住贴在冰冷的玉盏之上,顺着动作一饮而尽。

    “无碍。”

    一盏酒喝完后,白衣剑尊才松开手,微微低头去看着宗戟,黑眸内满是深邃到令人辨别不清的复杂情绪,下一秒又如同幽幽寒潭般荡开,再无踪迹。

    宗戟一时被这意味不明的目光弄的浑身有点毛毛,于是他迅速低下头去,装作喝酒的样子,实则掩饰自己一瞬间的尴尬。

    怎么感觉惊蛰这小子去了一趟西国之后,回来整个人都感觉十分不对头。

    先前惊蛰虽然不说,但是言辞动作绝对不会如此堪称亲密。

    也许是这崽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对他好的人,所以才这么掏心掏肺的对宗戟好吧。

    宗戟轻叹一声,实在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滋味。

    如果一切不过是笔下虚幻,没有人会在意。但是一旦化作现实,就连创造者也会开始悲悯。

    说到底,总归是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人生被安排。更没有人希望自己会在某一天发现自己不过是另一个人笔尖下诞生的存在。

    生死予夺,皆系在他身上;翻云覆雨,不过全看他心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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