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你也是革新! (大章)-《怪物被杀就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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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跨和革新,水火不容,看似绝无调和余地的两者。

    实际上则不然。

    正如同世间没有绝对的完美,没有绝对的混沌,亦没有绝对的奇迹一样,世间不存在绝对的革新,即便前者都是绝对无限的伟大,但因为还有其他的无限存在,所以祂们永远不能达成至高的正确。

    每一次革新,都是为了变得更好……那么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什么呢?

    就是现在还不够好。

    还有事情做不到。

    有些事情,的确无能为力。

    假如否认自己现在无能为力这一点,那就没办法革新了,非要说自己现在做得到,那就是不客观,不实事求是,根本不可能展开后去的革新。

    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是革新的第一步。

    那么,无能为力的话,应该怎么办?

    答案是什么都做不了。

    强行去做,只会彻底失败。

    不如休息,思考,拉个胯……正如同小说写不出来的话,不要强行憋出几千字谁都看不下去的垃圾,不如请假拉胯。

    做事是要办成,办好的。

    正如同小说也是要写好看的,倘若强行写出来,写的不好看,事情也办不好,读者上司都不买账,又何苦这样去努力?虚无罢了。

    苏昼很清楚这一点……办不到的事情就是办不到,强行去做,只可能吃力不讨好,甚至容易把事情办砸,打不过的敌人强行去打,只会把自己赔进去。

    该跑就要跑,敌人围剿就迂回,敌人远征就退回根据地据守,实在不行自己也远征。

    等变强了再回来击败敌人,并不影响最终的结果是美满结局。

    可能不够美满……不够完全的完美,没办法一命通关,见者即败……

    但革新嘛,本来就是差不多就行了,这次做不到,下次继续努力。

    最重要的是不放弃——并非死撑着的那种不放弃,而是承认自己不行后,承认自己失败后,仍然不放弃。

    这亦是一种爱,一种祝福!

    一个美好的世界,必然是一个人人可以犯错,可以有做不到的事情这一权利的世界!

    “弘始,看刀!”

    有这样的一刀斩出,携裹着一位合道强者全部的力量,仅仅是余波,就震荡周边虚空,幻化出了诸般世界幻影,宛如一轮太阳初升,照耀彼端多元宇宙幻化晨曦。

    它斩向另一尊强者,贯穿了祂的法宝,衣袍,神通,血肉和骨骼,最终在对方的怒吼中刺入祂的胸膛。

    ……

    老人行走在草原上。

    这片草原宽广而静谧,阳光照射在其之上,宛如一片翻腾的绿色海洋。

    老人说老,却也不算是很老,他虽然头发花白,但是面色却还算是红润,皱纹更算不上是多,只能看见嘴两侧的纹路微微翘起,那应该是常笑的结果。

    老人现在就正在笑着,他环视着周边一望无际的无涯草原,轻轻微笑,每负手向前走一步,就仿佛更加满足幸福一分。

    在很久很久之前,草原其实并不是草原,而是一片燃烧着火焰的厄土,那个时候,厄土并不静谧,甚至到处都是哀嚎与哭泣,漆黑的阴云翻腾在天幕之上,降下的却并非是清凉的雨水,而是燃烧的硫磺与沸腾的铁水。

    憎恨的连锁贯穿了诸多宇宙,铭记的钥匙成为了仇恨的笔记,太多互相厌恶的因果纠缠在一起,却没有一个令人释然的结果,只能板结成名为绝望与咒怨的地狱,在这轮回之原上纵横蔓延。

    老人经历了许多个世代的轮回,见证过十八种不同地狱的模样——有的是因为嫉妒所以铭记,有的是因为谎言所以铭记,有的则是因为憎恨,敌对,杀戮和诅咒……是的,并不是所有的铭记,都是因为‘爱’与‘怀念’。

    倘若太多被记住的灵魂,滞留的原因是因为怨憎,那么即便是安宁的冥府,也会化作地狱。

    是安息的永眠亦或是无间的惩戒,都源自于生命自己的选择。

    但那只是一时的。

    时光流逝,地狱也会消散,其中滞留的无数灵魂也会逐一解脱,最终留给众多还在行走者的,就是这么一篇寂静又安宁,无穷无涯的草原。

    老人几乎已经什么都记不得了,他一开始也是地狱的一员,因为某种敌视,某种不甘,某种仇恨的连锁,贪婪的欲望所以才被记住。

    但是后来,随着时光轮转,他身上那些肤浅的爱憎都开始退却,令他可以继续在此地行走的心念已经不再是什么激烈的情绪,而是一种淡淡的怀念。

    这令老人感觉到颇为轻松——他并非承受不了那么激烈的感情,只是老人本能地位那位记住自己的人而感到高兴。

    一直都在憎恨的人是无法幸福的,一直都无法放下的人也是无法幸福的。

    老人相信,有朝一日,那个记住自己的人缔造出一个可以让所有人都得到幸福,可以拯救所有受苦这的世界后。

    祂或许就能释然,放手。

    而自己,也就可以毫无牵挂地踏上轮回之路。

    ——什么?

    太难了?绝对不可能办得到?

    哈哈,难又如何,那可是他最得意的……最得意的……

    总之。

    他坚信对方可以办得到,和可能不可能没有关系。

    所以老人步履轻松地在这片无垠草原上行走,日复一日,直至如今。

    而现在,一直都孤独行走的老人身侧,突然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幻影。

    男人黑发红瞳,他一开始怔然了一会,凝视着老人,然后便迈步,随他一同行走。

    【在这里走很累的】

    沉默了许久后,男人率先开口,有些自责地说道:【您不累吗?】

    [不是很累]老人微笑着回应:[我还能继续走下去]

    【但总是会累的】男人低声道:【那样,您会怎么办?】

    [我就……]老人眨了眨眼,他想了一会,然后摇头道:[我就停下来歇息]

    老人停下脚步,他侧过头,笑着对男人到:[就像是现在这样,该歇息就得歇息一会]

    [这样才能继续走下去]

    又是一阵沉默,老人再次起步,而男人跟随在他身侧。

    他们行走过昼夜交替,日月轮转,见过云海泛起波涛,降下轰鸣大雨,见过冰寒的风将柔软的草木冻的冰结,也见过大地之上骤起巍峨山川,皑皑白雪凝结在其顶端,奔腾不息的河谷自上奔流而下,横跨草原。

    老人和男人趟河而过,河水的味道是咸的,像是眼泪。

    而最后,他们走过一片燃烧的火海,温暖却并不会灼伤人,升腾的烟气化作一道阶梯,直入苍天,隐约有人影在其之上攀登行走。

    【……真的可以歇息吗】

    男人行走在这片草原,祂很享受和老人在一起的时光,但是祂始终觉得这样不好,祂不能忍受这样的时光。

    所以祂困惑地询问:【在停下来歇息的这段时间,可能有人正在等我】

    【我歇息的话,正在等待我到来的人就可能等不到了】

    【我歇息的话,那些正需要我去拯救的人,可能就无法得救了】

    祂喃喃,环视无垠的草原与风:【我真的可以歇息吗?】

    [很着急吗?]老人也有些惊讶:[是一定有人在等你吗?]

    男人想了想,点头:【一定】

    老人严肃地追问:[是只有现在立刻出发,才能勉强赶到吗?]

    男人想了想,迟疑了一会,然后点头:【立刻】

    老人目光凝重,眉头紧皱,他肃然起来:[是非你不可,只有你去才行的事情吗?]

    男人想了想,沉默了许久。

    祂摇头:【不是】

    祂叹息:【不是非我不可】

    [那还好]老人舒展了眉头:[问题不大,你可以歇息]

    【但这也不是我歇息的理由】

    男人闻言,有些不太满意。

    祂抬起头,看向草原上那轮永恒闪耀的大日,握紧拳头:【有一个人……也劝我暂时止步,但是,倘若我真的休息了,那么在我休息的那段时间,没有得到拯救的人……岂不是就再无希望了吗?】

    【他劝我放弃,我若是听从,这不就是相当于我和他杀死了那些人吗?】

    [什么傻话]老人摇头:[杀人的永远是杀人者,和救人的你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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