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 跨越光年的爱(大结局下)-《乔先生的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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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没有想过,从容淡定的邵总,也会有难为情的一天。”她走近他,坐在他的面前,离得很近,目光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手背上扎过的无数个针眼,看到他额头渐渐浮凸的青筋,还有蜡黄又没有光泽的皮肤。

    “每个人都会生病的。”池月轻轻地说,带着笑:“要保持乐观的心态。”

    “我知道。”邵之衡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看她了。

    他看得很仔细。

    像是要把她记在心里。

    “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有最好的医疗设施,哪怕这病只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治愈机会,我也会是那个之一。”

    池月看着他脸上重新焕发的光芒,含笑点头。

    “这个我信!你向来是无所不能自信满满的邵总。病魔算什么?你一定是赢家。”

    “彩虹屁!”邵之衡笑了起来,和她随意地侃侃。

    当然,此情此景,除了说一些不着边际的废话,他们也说不了什么。

    “这些天彻底闲下来,时间充裕了,静下心来思考,有时候也觉得挺有意思的。”邵之衡说着,突然笑了,看池月的目光温和而宠溺,“我看了你反串的那个电视剧。没想到,你扮起男人来,比男人还有英气。我看弹幕,很多女孩子想嫁给你。”

    池月笑了笑。

    “是啊,我的后宫一向强大。”

    邵之衡跟着她笑,“月亮坞怎么样?离你的梦想,还有多远?”

    “发展挺快的。”池月真诚的一叹,“梦想照见现实,完全超乎了我的预料。”

    邵之衡十分给面子的夸赞了一番乔东阳的作为和卓越远见,并再次祝福了他们新婚,然后没听到池月回应,他突然叹了口气,低沉下来。

    “曾经我也想过投资月亮坞。”

    “嗯?”他的话突如其来,池月没有来得及反应,脸上写满诧异。

    邵之衡见状,扬起唇角,“不信吗?”

    “信!”池月也笑:“那为什么你没有投资呢?”

    “有点遗憾啊。我没有乔东阳那么大的魄力。”

    当初月亮坞项目在每个人的眼里,都是一个只亏不赚的赔本买卖。除了乔东阳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青涩后生敢义无反顾地投入,其他人哪怕再有情怀,也只能望而却步。

    这一点,池月清楚。

    也正因为此,当初她才会被乔东阳的决断力深深震撼。

    ——就如同,邵之衡为她多年来坚持不懈种树投身家乡改造的毅力所震撼和折服一样。

    “人啦,到了医院,住进了病房,才能真正看清命运,看清自己。”邵之衡说话很跳跃,想到哪儿,说到哪儿,“病房里,没有梦想,没有生活的意义,甚至没有未来。什么都没有了,就回归到了纯粹的自我。然后,安静的等待。”

    “邵哥……”

    池月内心微微一抽,难受。

    “呵,我就说说。随便聊聊,你别觉得我入魔了,神经病。”邵之衡马上反应过来,不再倾吐负能量,而是一如既往平静地看着她笑,“对了,你们月亮坞,有地卖吗?”

    地?

    这个时候买什么地?

    “没有?租也成。”邵之衡又说。

    池月有点懵,“你用来做什么?”

    “我想在月亮坞买一块地,建一座小木屋,就像乔东阳建在申城那个样子吧。最好临近月亮湖,有点沙漠小绿洲那个意思。等建好了,我种些树,种些花,可以在月亮湖钓鱼,看花,偶尔来个风沙……也是温柔的浪漫。”

    说到这里,他笑着望池月:“这样养老,是不是很有意思?”

    池月看出他的落寞,轻轻一笑,“像你这种财务自由的成功人士,完全没有问题。”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邵之衡严肃起来,“我下月初去国外做手术。如果活着回来了,你记得给我留块地,我也要去追求我的梦想了。”

    池月点头,眸子染上一层担心的暖意:“没有问题。”

    “一言为定。”

    此后的一个多月,邵之衡那边一直没有消息。池月每天都惶惶不安,等待着手术的结果。乔东阳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每天换个花样的逗她开心。

    在这样煎熬的等待中,池月等到了邵之衡的电话。

    他说,手术很成功,但是还要在那边休养一段时间,教她放宽心,安心养胎,不要挂念。然后他又特地叮嘱她,一定要帮他选一块最好的地,将来他准备修一座最漂亮的小木屋。

    手术成功,池月十分开心。

    “放心吧你,我会帮你选好的,等你回来验收。”

    这一年,池月23岁。

    等月亮坞的荒漠里树叶儿吐出一片绿意,月亮湖上碧波荡漾轻舟在上,岸边房舍林立,旅游区游人如织的时候,她已经29岁,奔三的人了。

    在池月29岁这一年,历时八年之久的月亮坞项目宣告竣工。

    荒漠变天空,月亮坞里绿意盎然,如一条沙漠里的绿丝带,成功将两片万里无人的荒漠实行了切割,让日益恶化的吉丘沙漠环境得到了改善。在这样干旱贫瘠的土地上创造出一个举世瞩目的改造工程,并成功引入河水,实现月亮湖的再生,堪称世界级的奇迹。这个项目让乔东阳拿奖拿到手软,总工程师乔正崇也载誉无数。

    日子就在这样繁忙而安静的时间里慢慢溜走。

    时间在跑,但寻不到踪迹。

    一年又一年。

    每一个清晨,每一个日落,每一分改变都在月亮坞海量的改造图片里得到了完美的呈现,像一条生生不息的命运长河,带着月亮坞,承载着他们这一群人,在时间里安静行走。

    这些印迹,都是他们存在的意义与价值。

    月亮坞项目的成功,震撼了世界,

    月亮坞旅游景区,刚一开始就名满天下。

    这一切,都进展得十分顺利。

    也是在池月29岁这年,乔东阳的星空计划终于要再往前迈出一大步了。

    东阳科技研发的载人航天飞船将带着他进行第一场环月飞行。

    此举,引众哗然。

    《星空行者》计划,从开始那一天到现在已经十二年,距离东阳科技和昊光娱乐共同策划《星空行者》节目,挑选女性旅侣上天都已经过去了八年。乔东阳用了十二年的时间,虽然离520光年还有很长的一个距离,但是离他去看看月亮背面那一抹黑月光,终究是近了。

    整个东阳科技都兴奋起来,开始了各种准备。

    可是,

    池月得到这个消息的当天就开始犯轴。

    “为什么不让我去?”乔东阳晚上刚一落屋,池月就开始了连珠炮似的质问:“当初《星空行者》只是个宣传噱头吗?我这个选出来的冠军,不配陪你上天对不对?乔东阳,你不讲道理,欺负人!”

    乔东阳:“……”

    他拍拍她的脑袋,“顺顺毛。别生气。”

    “少来!”池月拍来他的手,顺便瞪他一眼,“别总是对我用这招,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你说得没错,冠军是你,你完全有资格跟我一起环月之旅。可是——”乔东阳黑亮的眼睛闪了闪,那张六年都没有什么变化的英俊面孔,带着笑,带着宠,又带着一种淡淡的无奈。

    他叹息一声,抵住池月的额头,盯住她的眼睛,问她:“如果咱俩都去了,唯一怎么办?”

    唯一是他们的女儿。

    是他俩的心头肉。

    “唯一马上念小学一年级了。怎么可以让她同时离开爸爸和妈妈?嗯?”乔东阳说着,轻轻顺池月的头发,安抚她的情绪,“而且,太空旅行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旅行。你明白的。”

    她明白。

    她当然明白。

    要不然她又何必要跟去?

    太空旅行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单是风险这一点,就无法预料。

    首次尝试的环月飞行,乔东阳哪里敢带着妻子冒这个险?

    看池月不作声,乔东阳笑了笑,哄她:“下一次,我一定带着你一起。等孩子长大,咱们就自由了,对不对?”

    “不对。”池月闹脾气:“你就是个骗子。”

    “冤枉啊乔太太。”乔东阳眨下眼,捏捏她的下巴,“下一次。我一定带你。”

    “谁要你带,下次我还不爱去了呢。”

    “去520光年!我们的约定呢?”

    池月眼睛微微眯起,掩饰着眼眶里的湿气,慢吞吞地望住他笑,“你这个人,就会这招,就知道逗我。”

    “你是我媳妇儿,我不逗你,我逗谁去。”乔东阳又揉她脑袋,这个习惯总是改不了,做了父亲后,语气也有点奶爸的心态,“不要生气了,好吗?”

    “可是——”池月想到他将要面对的风险,整个脑子里都溢满了难受的情绪,“我会很担心你。”

    “对你老公有点信心好吗?”

    池月不吭声。

    “傻瓜,我记得回家的路,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回到你和唯一身边。”乔东阳淡淡笑着,看她不再反对,又笑盈盈地把她扶到床边坐下,慢慢蹲在她的面前,盯住她的眼睛,说:“我接下来会有大半年的集训。我算了算日子,走之前,刚好可以给唯一过生日。她都六岁了,咱们还没有认真操办过她的生日呢。”

    池月没有说话。

    乔东阳无语地望了望天花板,似笑非笑地叹息。

    “怎么了,还在闹小脾气呢?”

    结婚多年,他一如既往惯着她,哄着她,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却不可能依她。池月明白他的苦衷,也知道他的做法是对的,但是心底有气,说话仍是闷闷的,“谁闹脾气了?”

    “没有没有。我宝贝儿才不会闹脾气呢。”

    哼!

    池月白他一眼,再次沉默。

    看她这股子小劲儿,乔东阳笑得眼角都弯了起来,“怎么不说话,我在等你指示呢?”

    池月嘴硬心软,哪会不依他?

    “知道你疼你闺女。过生日就过生日呗。哪一年没过么?”

    “不,咱们要隆重的过。”乔东阳勾唇笑着,支着胳膊躺在她的身侧,从床头拿过一家三口的合影相框,目光里满是温情,“这日子过得真快。一转眼,闺女都六岁了。”

    池月看着他,还是不吭声。

    乔东阳目光掠过她的脸,轻松地笑,“乔太太眉目泛冷,拒绝交流。这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池月瘪嘴,拉过被子蒙上头,“睡觉。”

    “呵!”

    乔东阳笑着圈住她。

    “睡吧!”

    ……

    那一年发生的事情很多,但在池月的记忆里,最深刻的就是乔东阳离开前的那个生日宴会。

    唯一很开心,小丫头第一次做主角,从前一天就开始准备,要邀请自己的小朋友来过生日,宴会上,更是像一只漂亮的蝴蝶儿穿梭在宾客中间,活泼有礼貌,见人就问好,十分讨人喜欢。

    今天来的人,大多都是熟面孔。

    除了公司里的同事,亲戚,池月的闺蜜们都来了。

    六年过去,刘芸和刘若男都先后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只有孟佳仪和王雪芽还单着,两人时常打趣称为“单身二人组”,说是日后如果都嫁不掉,她们就组cp一起养老过日子。

    不过,孟佳仪和王雪芽不同。

    孟佳仪没嫁人,是挑花了眼睛。

    她身边围着的蜜蜂太多了,什么样的都有,她会谈恋爱,会喜欢小鲜肉,会来一场为了爱情而爱的走心约会,但是,提到结婚就退缩。要么是她缩,要么是人家缩,十次有十一次都不合适,于是就剩了下来。

    而王雪芽就比较厉害了。

    六年过去,都二十九岁的大姑娘了,一次恋爱没谈过。那时候还有追求者,暧昧对象,这六年到好,她连个知冷知热的暧昧对象都无,大家都觉得她怕是要出家做尼姑。

    当年的案子早已过去,权少腾也做到了自己的承诺,多年来视频再没现过人间。王雪芽和郑西元的事,除了少数的几个朋友,大多知之不详。

    郑西元是向王雪芽表达过感情的。

    只不过,他这个岁数的人,早已过了激情燃烧的岁月,做不到年轻人那么疯狂任性,不顾一切,相见相遇,无非是你若有意,我就靠近,你若无意,我就走开。给予充分的尊重,不相逼,只远远凝视。

    值得一提的是,郑西元也没有结婚。

    传闻他六年来相亲了大概也就六七十次吧,每次都不成,不是她把相亲对象气得暴跳如雷,就是人家说他有神经病,吓得兔子似的溜走,再有钱都不敢处对象。

    他到底有什么病,没人知道。

    乔东阳有几次好奇的问起,他只是神秘一笑,讳莫如深。

    池月眼睁睁看着他俩的拉锯战,心里像有面镜子,看得一清二楚,两个人心底都有一个深渊,互相凝视,为之吸引,又为之恐惧,不敢轻易纵身一跳,只能在日复一日的时光里蹉跎,等待救赎的来临.

    好在,大家过得都很平静。

    池雁也有了归属。

    为了吃猴子家的美食,她稀里糊涂地跟猴子在一起了,因为羡慕池月有一个小可爱的小女儿乔唯一,她又稀里糊涂地和猴子生了个可爱的宝贝儿子,今年已经三岁了,长得虎头虎脑,都说儿子像娘,这小子也一样,没有遗传到猴子的粗犷猥琐,到有几分池雁的俊气,斯斯文文的,总被人以为是个姑娘。

    日子顺风顺水,如果不是乔东阳开启环月飞行去看黑月光,恐怕生活这潭水再过数年都掀不起一点波浪。

    “大家静一静,安静一下。”

    司仪从麦克风里传出来的声音有几分严肃,大家抬头看去,发现乔东阳走上了台。

    “下面乔先生有事情要宣布。”司仪说着把麦克风交给了乔东阳。

    乔东阳面无表情,一只手抱起因为好奇跑过来的女儿,一只手拿着麦克风,沉声说:“各位亲朋,今天是我女儿乔唯一六岁的生辰,为了祝贺她并且感谢让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唯一妈妈,我为她们娘俩准备了一个礼物。”

    啪啪啪!

    场上掌声如雷。

    女儿生日是该有礼物的。

    儿生日,就是母难日,唯一妈妈当然也该有礼物。

    这些年乔东阳爱妻如命,这样重要的日子会准备礼物半点不奇怪。大家好奇的只是他会耍什么花样儿,会送什么礼物。

    “是什么?”

    “礼物在哪儿?”

    乔东阳笑了笑,抱着女儿不方便,叫了一声,“猴子。”

    侯助理成了他的姐夫,但依然是他的助理,两个人的上下级关系常常在生活中发挥作用,不能改变。闻言,猴子了然地点了点头,从他事先准备好的一个档案袋里拿出一份文件,朝在座的众人展示一下。

    于是,

    震惊全场。

    文件封皮上,几个大字骇然在目。

    “乔、东、阳、遗、嘱。”

    哗然一片。

    乔东阳无视众人的反应,认真说:“这是我的遗嘱和遗嘱公证书,是我为唯一母女俩准备的礼物。”

    池月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在别人探究的目光里,抿着唇一言不发。

    乔东阳没有让大家等太久,将唯一换了个方向,目光扫过池月的脸,笑了笑,“大家都知道,这些年,唯一妈妈跟着我吃了很多苦,很不容易。而我的女儿唯一还小……在准备环月飞行之前,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们母女两个,因此,为了让自己省点心,我在临行前,特地写好遗憾,并进行了公证。”

    他低头看了看懵懂的唯一,目光再次落在池月的脸上。

    “本人在此敬告各位亲朋好友,如果今后我有什么不测,个人名下的所有财产由我的妻子池月和我的女儿乔唯一共同继承。其他任何人无权干涉、侵占。另外,还请各位亲朋多多照顾她们母女,乔东阳敬谢不敏。”

    他把遗嘱和公证书递给猴子,看大家都没有什么动静,又笑了起来,“掌声呢?咦,刚才不都挺热烈的吗?这一会儿工夫,怎么就冷场了?”

    呵!

    有人在笑。

    现场响起几道稀松的掌声。

    这事儿闹得出乎意料,很多人都没有回过神儿来。

    乔东阳是乔氏集团和东阳科技的掌舵人,他名下的财产得有多少?

    这个数字只怕大得池月自己都弄不清楚吧?

    可是,他就这么交代了。

    池月目光温润,平静地看着他,始终没有作声,连喜怒都没有。这让乔东阳有点方——

    隔着人群,他与她互望一眼,低头拉住女儿的小手,“唯一,快点拍拍巴掌,让妈妈笑一笑!”

    唯一很听话,两只肉乎乎的小手轻轻拍了起来,嫩嫩的脆声铃当似的,高声叫道:“妈妈,你笑一笑。你快笑一笑。唯一给你拍手手。”

    池月含着泪,笑着走近。

    唯一看到妈妈这样子,突然转头看向乔东阳的脸,小脸上满是疑惑,“爸爸,他们说你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乔东阳微笑:“是的。很远。”

    唯一撇起了嘴巴,小机灵鬼儿似的,偷偷瞄一眼池月,小声说:“妈妈不高兴了。妈妈要哭了,因为爸爸不带她。”

    乔东阳刮刮她的小鼻头,“爸爸不能带妈妈啊,如果妈妈走了,就没有人照顾唯一了。”

    唯一想了想:“爸爸也不带唯一。爸爸为什么不带唯一?”

    乔东阳:“因为——爸爸谁都不能带。”

    这样的解释相当于没解释,但成功的骗过了小姑娘。而且,唯一的关注点,超乎他的想象。

    “可是爸爸带天狗。爸爸只喜欢天狗,不喜欢唯一。”

    “……”这也吃醋呀?

    乔东阳看着女儿娇娇的脸,心窝都暖了起来。

    “唯一,你在家里好好陪着妈妈,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

    “很快是多快?”

    “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唯一拼命眨眼,然后揽住乔东阳的脖子,“爸爸,我眨眼啦,爸爸你回来了吗?你再也不走了,对不对?”

    乔东阳:“……”

    父女俩在那儿闹腾,池月看着,慢吞吞走到他们面前,从乔东阳的怀里接过女儿,瞥他一眼,“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乔东阳低笑,“这还需要商量吗?我自己的东西我爱给谁给谁。”

    狂得可以。

    都这么多年了,一点没变。

    池月望了望人群里的乔正崇,“你就不怕你爸生气——”

    “放心吧。他没意见。”乔东阳顺着她的视线,捕捉到人群里正在和两个工程师侃侃而谈的乔正崇,“他都这把岁数了,就我一个儿子,难道还会和孙辈争财产吗?再说了,我立下这个遗嘱,并当众宣布,就是为了避免日后有什么麻烦。”

    池月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尽整这些不吉利的呢?”

    “唔~”乔东阳乐了,“写遗嘱就不吉利了吗?傻不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乔氏的悲剧不是个例,为了财产同室操戈的事情比比皆是。

    他不希望池月母女俩今后有任何的为难。

    “乔东阳。”池月脑子有点乱,“你这样,让我很慌。”

    乔东阳哼笑一声,轻拥住她,连同唯一一起搂入怀里,“立遗嘱是一件对亲人负责任的行为。又不是说,立遗嘱的人马上就要死了。”

    “别!”池月突然捂住他的嘴,“不许说这个字。”

    乔东阳眉梢扬扬,满目带笑。

    “我听媳妇儿的话。不提。”

    池月慢慢放开手,盯住他的眼睛,“你送了我一件礼物,我也要送你一件。”

    “嗯?”乔东阳有点奇怪,低头凝视她,“什么?”

    池月慢慢拉着他的手,放在肚子上,“我又有小宝宝了。”

    乔东阳懵了半秒,目光露出狂喜。

    “你这女人总是搞突然袭击,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看我都没有准备,没给儿子想名字。不行,看来这份遗嘱上,我还得加上儿子的名字。”

    噗!

    池月望着他,“你又知道是儿子了?”

    想到当年她猜测唯一性别的事,乔东阳忍不住笑。

    “你的感觉是反的,我的感觉一向正确,这次,要是个儿子,咱俩就刚好凑成个‘好’字。可不就大吉利了?”

    池月低头,只笑不语。

    唯一懵懂的看着爸爸和妈妈,头上的小辫子动了动,歪歪脑袋,“我们家要添小弟弟了吗?”

    乔东阳很开心,点她鼻头,“是啊,唯一要做姐姐了。”

    “唯一已经是姐姐了。小猴子就是我的弟弟。”

    “小猴子是大姨家的弟弟,现在呢,妈妈还要给唯一添个弟弟,唯一开不开心?”

    “开心!可是,小弟弟有小猴子那么可爱吗?”

    “当然了,比小猴子还可爱。”

    “小猴子可以吃好多饭饭,外婆说他比唯一小时候还乖。”

    “瞎说!我们唯一最乖了,谁都比不上。”

    “嘻嘻嘻!唯一的爸爸妈妈也最乖了,谁都比不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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